昨天我在一篇讲氢弹爆炸原理的文章下看到,有人还在疑问:氢弹的工作机制,难道不是最机密的顶级秘密吗?
实话说,这类问题我听多了,都快把耳朵磨破了。原理啥的,其实也没啥隐藏的秘密,反而普通人查查公开的物理教科书、阅读点学术论文,就能拼出不少所谓的“绝密”资料。
说白了,真正麻烦的不是原理是不是机密,而是大伙儿大脑里根本搞不清楚“原理”和“工程”两码事。这种情况挺常见的,就是一种认知上的偏差——或者说得直接点,就是认知上的裂痕。
对于核武器的原理,实际上挺容易理解的,一总结也就几条:
E=MC²,这个东西挺关键的,意思就是“质能转化”。所有的核武器,不管是裂变的、聚变的,或者未来出现的反物质武器,都遵循着这个基本原理。在运作时,借助物理机制让物质的质量发生变化,从而释放出巨大能量。这跟炸药靠化学键的断裂释放能量,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因此核武器的威力超级大!
裂变和聚变的反应截面σ,可说是决定核反应发生几率的关键指标。
这属于统计物理的范畴,主要用来衡量两颗粒子碰撞时,某个特定过程发生的可能性。
众所周知,中子撞击重核,比如铀235、钚239,会引发裂变反应;而氘原子和氘原子碰撞,或者氘原子和氚原子相互碰撞,则可能引发聚变反应。不过,“碰撞”这个过程其实是由一系列概率事件叠加而成的。在物理学中,这个概率被称为“截面”。截面是带单位的,而这个单位叫做“靶恩(barn)”,它相当于一个面积单位,大约等于10⁻²⁸平方米。
算过之后发现,不同粒子在各种反应环境下的反应截面会有差别,这也就为核武器用的材料挑选扫清了基础依据。
比方说,咱们平常提到的氢弹,是靠氘-氚的聚变反应来支撑的,可为什么不选氘-氘反应呢?这主要是因为,氘-氚的反应截面更大,即使温度不太高,也能让聚变反应顺利发生。
所以啊,σ这个东西,决定了在实际操作中得达到啥样的条件(像温度、密度啥的)才能让反应搞得有效率。再就是,σ也是挑选核弹材料时的重要依据。
劳森判据(Lawson Criterion)是核聚变研究中的一项基本标准,主要用来界定聚变反应能自我持续的必要条件。简单来说,就是要求等离子体中聚变产生的能量速率必须大于能量的流失速度。这一尺度对于达到聚变点火非常关键,所以有人把它叫做“判据”。
其实,这个判据就是由温度、密度和时间这三者的乘积组成,要想达到条件,必须满足一定的最小值。换句话说,温度得够高,才能克服带正电的原子核之间的静电排斥,促使它们发生聚变;密度越大,意味着在一定的空间里能容纳更多燃料粒子,反应的频率自然也就higher;时间延长,才能让更多的聚变反应有机会发生,甚至可能点燃反应。这个判据在无论是我们自己追求的可控核聚变,还是氢弹的设计中,都非常关键。简单说明,现阶段我们做的点火试验,主要是通过降低密度,用较高的温度和一定的时间(尤其是时间)来达到聚变反应。而氢弹的爆炸就不同了,它是通过极端的温度瞬间让聚变材料瞬间完成反应和释放能量。
再者,就得提到辐射驱动内爆的平衡方程啦。
这个公式里面,E 代表辐射能量密度,F 是辐射能流,S 表裂变产生的能量输出,κ 则是吸收系数。它实际上是一个关于能量守恒的通用方程,用来描述辐射在介质中的传输情况。要把聚变材料加热,就得用这个方程来推导算法,确保用最小的当量核弹就能引发最多的聚变材质,更有效率。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氢弹聚变材料的状态方程,这个方程用来描述氢弹中聚变燃料在不同条件下的压力、温度以及密度之间的关系,帮助我们理解它们在极端环境中的行为表现。
P 表示压力,γ 是比热比,ρ 代表密度,e 为内能密度,这个方程主要反映出在高温高压的极端条件下,氢弹燃料的热力学性质,比如压力、密度和内能之间的关系。它是研究聚变材料在极端环境下稳定性、结构分布、外壳容器以及材料性能的基础计算依据。
所以说,对于一枚氢弹而言,基本上核心内容就是这些方程了。这些方程其实就像F=ma一样,都是最基础、学术层面的原理。如果有人担心告诉别人这些会泄密,会导致有人去制造核弹?那就太天真了。
F=ma这事儿,早在初中二年级老师就跟大家讲过了,目的嘛,也就是让大家记得牢,懂个什么意思嘛。老师不仅教了它的原理,还在物理考试里反复考查咱们是不是都记住了、会用,但挺讽刺的就是——大概99.9999%的人根本没把这个公式用到自己生活中去吧?没人用这牛顿运动公式造辆车,或者用它扭个什么东西出来。
就算知道了氘和氢弹、原子弹这些玩意的原理,也没见啥人真靠背公式就能自己搞出来啊。大家一心只知道个公式,觉得掌握了就能弄个“炸弹”出来,但实际操作可复杂得多,不照着书本、专业设备、严苛的工艺流程,可别想自己动手弄。那种觉得只要记住个公式就能造炸弹的想法,纯属天方夜谭。
难点在哪儿呢?那就是工程计算啦!
就像那绝对的美女只能存在于幻想里一样,前面那些公式其实也都只是在脑海里的——理想的环境下。要是在工程实际中光靠这些理论计算公式,那也是撑不起场面的。
原因其实挺明了:工程上的计算得考虑真实的材料情况。
基本上,大家都默认材料是完全刚性的,表面光滑得完美,没有任何瑕疵,性能也保持一致。这个假设主要是为了让公式在黑板上写得顺畅,看起来简洁明了,也方便推导。只要按照这个假设去算,得到的结果就能和公式完美匹配,漂亮得不要不要的。
可是真到了现实世界,材料可没那么光滑无瑕。它们会出现缺陷、晶格变形、表面粗糙,甚至内部夹杂一些杂质,温度和应力的变化也会让材料的性能瞬间改变。这种情况就告诉咱们,实际工程中的公式得调整,不光是微调,有时候修正项比原来的公式还重要。
所以啊,理论模型在实验室里摆在白板上时,看起来就像左边说的“理想状态”那样,但一到了真正的工程现场,那就变成右边的“现实情况”了——各种变形、干扰、微观差异的不受控因素全都堆在模型背上,搞得数值计算要复杂得多,得面对的难题也跟着增多。
同样用到的材料配比变成了一个没有公式支撑的东西,公式里材料都是百分百纯净、没有任何瑕疵的。拿钚弹来说,钚239的临界质量是10公斤,球体的临界直径是99毫米。这些数值都是经过理论推算出来的,也就是用之前提到的中子平均寿命Λ算出来的结果。不过啊,世上根本没有百分之百纯净的钚239!
钚呢,是一种非常关键的人造元素,就靠核反应堆里的中子轰击铀238原子变成的。不过呀,谁也不能保证被中子打中的铀238原子就只收到一颗中子,挺难把握的。这样一来,除了钚239会生成,还有钚240和钚241也会跟着一块出现。
拿钚240举例吧,它会自行发生衰变,还会释放中子。这样一来,钚核心里面的中子通量就会因为钚240的影响变得不太一样,导致中子通量跟原本计算的不太一致。按理论说,10公斤可能在实际操作中得用到11公斤、12公斤,或者是9.5公斤、8公斤,甚至在设计的安全措施之外,还得加上更复杂的临界安全冗余方案。
同样,大家都知道,核心外部用来反射中子的材料是金属铍,不过得知道呀,金属铍是个挺坚硬的金属,不容易加工成型。
为了能把金属铍处理成核心外壳,可得在铍里加点铝元素,让它变得更好加工。不过得注意的是,铝和金属铍在中子吸收和透过方面的性能又不一样,所以这块也得做点调整。
在工程里啊,很多时候理想的公式用起来可不像教科书上那么简单,实际操作中还得加入好多修正规则和系数。这也解释了,明明有了那些完美的理论公式,可在具体工程中还得琢磨成千上万的调整数。比如说:
在核弹工程的实际计算里,涉及到不少弹性力学的平衡方程(应力应变关系)、热传导方程(温度分布)以及流体力学的基本方程(速度和压力场)。这些方程基本都是这样的一种形式:
比如说,打算做一个包裹着聚变材料的壳体,就得制定一个结构方程,确保这个壳体在各个方向上都能稳稳地承受里面的聚变材料。也就是说,咱们得研究壳体的位移场才行。
在弹性力学里,位移场和应力场之间的联系,就是靠应变–位移关系式和本构方程来确定的,比如说:
只要把材料的弹性常数,比如杨氏模量 E 和泊松比 ν,加以结合,就能推导出应力与应变之间的关系式:
把这些方程结合起来,才能得到适用工程的平衡方程:
不过,这样的计算其实只涉及了材料上的一个点,没错,这就是连续偏导数、偏微分再到全微分的推导过程。
只有靠这个计算,我们才能用尽可能少的泡沫塑料把聚变材料裹起来,免得影响核弹的直径。
其实啊,壳体用的材料可不是理想的刚性材料,形状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完美的球状。材料的各向异性、温度梯度,再加上装配时的小误差,都可能改变位移场的分布。因此,核武器的设计结构得在多个点进行采样,然后逐点逐个计算,才行。这也是为什么核武器的计算工作这么繁琐,工程量大得让人皱眉头的原因。
所以呀,数学要是搞不定,别说造核弹了,想都别想!
为什么会说现在计算变得更方便呢?其实,就是因为计算机系统进步以后,引入了一种叫有限元分析(FEA,Finite Element Analysis)的计算方法,这才让计算变得更高效、更轻松。
通过用计算机系统把一个连续的结构体按顺序切成更小的单元,然后用高密度的计算来分析这些小单元的特性,这样就能达到之前靠手工计算的效果。这一方法在速度上比人工算快了几万甚至几十万倍。在这种情况下,量变就能引发质变,过去核武器的算计多靠经验、推导和测试组合进行,而现在可以在计算空间内不断试验、比较不同方案,从而找到合理的计算结果。
采用这种方式,武器设计师可以在电脑里“虚拟引爆”上百个方案,快速试错、比对不同的设计,找到更优的方案,而不用像以前那样依赖昂贵的实爆试验。一旦收集到了一部分关键基础数据,就能借助计算机进行大规模的模拟和分析,反复调整优化。通过不断的迭代,在有限元分析得出的结果基础上,最终能得出一个差不多、可行性大的核心设计方案。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现在的核武器设计早已不再是“秘密武器”了。拥有了足够的基础资料之后,借助高精度的计算分析,就能推断出合理的方案。简单说,核武器的理论和设计技术,其实早在世界范围内就不是禁忌,大家都可以涉猎一二。
所以说,国际核查机构的工作重点早就从拦截所谓的“核武器技术”转向了对原材料和生产设备的监控,尤其是浓缩铀、武器级钚以及离心机这些关键环节。说实话,这些机构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难以阻止核武器设计技术的扩散,因此只能不断加强对原料获取和核心设备制作的控制措施。
可是说到这儿,真要搞清楚哦,核武器的核心技术其实还在于一个国家的计算能力,不是在材料或者生产设备上。像美国吧,1992年9月23日进行了最后一次核试验,然后又在1996年签了《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这难道意味着,从那天起美国就停止了核武器的开发研究?显然不是!
其实,从那以后,美国的核武器研发重点早就转向了大规模模拟计算。像橡树岭国家实验室这些地方,不断升级的超级计算机群,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搞核武器的全流程模拟——从材料的微观物理特性,到内爆的流体动力学,再到聚变反应中的辐射传输,全部都是靠超级计算机反复推演出来的。
不光是美国咱们自己也有天河、太湖之光这些一系列的超级计算机,实力可不容小觑。
许多超级计算机的主要作用之一,就是用来模拟和验证核武器的设计方案。
一些小国家虽然没有大规模的超级计算机集群,但用几十上百台服务器拼成的计算阵列,也能完成类似的核武器模拟任务。虽然这些运算比最先进的超算差了几千倍,效率低不少,但还是可以在几天到一两周内搞定一次完整的工程参数验证。
这也是为什么 W 君一直强调,许多国家完全有力量在很短的时间内搞定核武器的理论设计和工程验证——关键不在于“能不能”,而在于“愿不愿”。
不过,随着如今核武器设计的门槛不断降低,甚至出现“白菜价”般的趋势,反倒应该更佩服那些曾经的先驱者——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超级计算机,连成熟的数值模拟软件都没有,却还是靠纸面推导、穿孔卡片机和实验数据之间的反复比对,硬是造出了原子弹和氢弹。
邓稼先在我们“两弹一星”项目组里的核心任务,就是负责工程上的可行性分析。他不仅要用理论推导搞清楚内爆的方式,还得把这些结论转成具体的装置设计参数——比如炸药透镜的几何外形、炸药的分块数量、引信的位置和延时曲线。这可是一个高度复杂的流体力学加爆炸波聚焦的计算难题,当时没有成熟的软件,全靠团队自己编写数值模拟程序,用穿孔卡片在机房反复跑结果。邓稼先的贡献,就是把这些繁琐的计算做得足够精确,能够直接用在工厂的生产制造上。
彭桓武,作为理论物理专家,他在核武器研发阶段主要负责临界参数的计算和结构的优化设计。她推导出了各种材料和不同几何形状下的临界质量、临界半径的公式,然后把这些公式转化成工程上具体的核装药优化方案。这帮研发团队在材料的利用效率和当量大小之间找到最合适的平衡点,大大减少了宝贵的裂变材料浪费。
于敏,虽然很多人记住的是“构型”,但他在工程实操中的硬功夫其实是辐射传输的计算和燃料压缩的优化工作。他带头搞了个辐射驱动内爆的数学模型,还用有限差分法算出了辐射能量在反射器腔体里的分布和变化过程。这些算计可不是闹着玩的,直接关系到二级燃料的压缩速度、是否均匀,以及压缩之后的温度场如何分布。这些因素都影响着燃料能不能在最短时间内点火成功。
郭永怀的最大成就就是把空气动力学和冲击波的物理方法引进到核武器的结构设计里头。他负责研究高超声速冲击波在炸药、金属壳层、反射器材料里的传播情况,还搭了一整套数值模拟和实验验证的体系。这样一来,理论计算就不再是空中楼阁的“理想模型”,而能准确对应实际材料和结构的反应,大大减少了试验次数,也让我们两弹一星的进度快了不少。
王淦昌带领团队做了很多关于中子物理的实验和数据测量,尤其是对铀-235、钚-239在不同能量范围内的中子截面数据进行了准确的测定。这些第一手资料直接应用到核反应的临界质量和反应速率的计算里,成为整个核动力学计算的基础没有这些实验数据,所有的数值模拟都只能停留在理论假设层面,没法实现真正的精确。
程开甲算是我们核试验和数据分析体系的主心骨了,他设计出了核试验中数据采集和反演计算的完整流程。从高压传感器的布置、X射线闪光照片,到高速数据采集系统的同步控制,保证能在毫秒甚至微秒级别捕捉到爆炸波的传播情况和壳层压缩的真实参数。这些反演出来的数据,又反过来调整和完善理论计算,提升了下一次设计的准确率。
对他们的敬仰和钦佩,怎么都觉得不够表达全部心意。
要是你不搞核技术的话,可能会觉得他们的“牛”,只是因为他们搞出了原子弹、氢弹——那也只是个结果。而让人真心敬畏的,实际上是他们实现这个结果的整个过程。
比如说吧:你第一次看到用高精度 CNC 机床加工出来的完美契合的工件,肯定会觉得这背后蕴藏着多厉害的科技和极致的精准度。但是呢,他们几十年前,没有 CNC、没有数控,更别说现代检测设备的那会儿,竟然还能直接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一句:“手搓的。”
没错,这些开拓者就是在没有超级计算机的时代,靠纸和笔、计算尺一点一点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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